6月22日,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在官網發布公告,針對沒有取得《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卻仍在開展視聽節目服務的網站,責成屬地管理部門采取有效措施關停。消息重點點名了新浪微博、鳳凰網、ACFUN三家網站。

ACFUN(俗稱A站)趕在當晚凌晨前發布公告,稱將進行全面整改。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一年多以前的2015年12月份,ACFUN就曾被爆出因沒有包含視聽許可證在內的多個許可證,而被北京市文化市場行政執法總隊處罰,工信部也將A站拉入境內違法互聯網站黑名單。

一張許可證將二次元A站逼至墻角
一年半的時間里都沒能辦下來,證明視聽許可證的取得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廣電總局《審批事項服務指南》中寫明的1000萬人民幣注冊資本外,根據澎湃新聞援引某游戲直播公司內部人員的說法,視聽許可證在2008年后,已經只有國有獨資或國有控股單位才能申辦。
A站顯然不具備這個資格。在A站目前的投資方中,只有合一集團(原優酷土豆)擁有視聽許可證。但視聽許可證原則上不允許共用,合一集團也只是A站的第三大股東,所以合一集團拿出自己的視聽許可證給A站共用的幾率很小,沒有必要在緊要關頭冒這個風險。

A站在2007年模仿日本網站NICONICO動畫成立,是國內最早的彈幕視頻網站,在早期互聯網行業版權隱患未爆發之前,曾是二次元用戶的最大集聚地。但現在,ACFUN早已被自己的競爭對手B站(BiliBili.com)搶走風頭,這幾年A站一直在試圖轉身,但表現并非盡如人意。無論是原有的視頻業務,還是直播,A站都掉隊不少。
此次被廣電總局點名,再一次將A站推向了生死關頭。作為二次元領域的先行者,A站并沒有抓住最好的時機,在創立之初就申請視聽許可證,反倒是后進者B站通過曲線救國的方式拿到了視聽許可證。在廣電總局官網提供的,截止到2016年12月31日的《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持證機構名單》中,B站以上海寬娛數碼科技有限公司的身份持有視聽許可證。
在視聽許可證鉗制下,二次元不談擴大業務,或許連保住最基本的視頻業務都變得岌岌可危起來。目前A站已經試圖通過代理游戲和接入廣告嘗試盈利,但如果無法解決視聽許可證的問題,發展之路必定走得十分坎坷。
這一事件再次提醒所有國內互聯網公司,必須從創業伊始就注重業務合規,注意各類資質的申辦。市場的硬性準入門檻一旦提高,不僅后來者想再殺進來難于登天,本來搶到了一份蛋糕的企業也會被清理出去。
直播平臺頭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同樣高懸
視聽許可證,并不止攔住了二次元網站,也難住了直播平臺。去年9月,廣電總局下發《關于加強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服務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重申直播平臺必須持有《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
然而,除了戰旗、虎牙、映客等少數幾家直播平臺外,斗魚、熊貓、花椒等大多數直播平臺都沒有取得視聽許可證。直到今天,筆者在查閱了這幾家直播平臺的底欄信息后,發現情況依舊沒有改觀。
在檢閱了廣電總局官網提供的兩份,分別是截至去年5月31日和去年12月31日的《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持證機構名單》表格后,筆者對比發現總數持證機構是相同的588個。也就是說在大量直播平臺爆出沒有視聽許可證后,并沒有一家新企業通過申請的方式拿到了新的視聽許可證。在表格中鍵入www.douyu.com(斗魚)、www.panda.tv(熊貓)等網址檢索,也沒有發現有直播平臺通過收購持證機構的方式獲取了視聽許可證。

這種情況意味著,去年沒有取得許可證的直播平臺,今年同樣沒有取得,因此大量的直播平臺,隨時都有可能面臨著被關停的風險。
對于直播平臺本身,和它們的投資者來說,被關停無疑是不可接受的。目前,得益于游戲直播的長效表現,許多燒錢的直播平臺正在逐漸轉向獲得規模收入。高人氣的游戲主播已經聚集起一大批的忠實粉絲群,能夠持續穩定地為直播平臺帶來收益。斗魚甚至專門開發了新的“粉絲團”系統,向觀眾兜售為期一周的主播粉絲標識。
無法取得視聽許可證,代表著直播平臺投入大量金錢,培養人們看直播習慣的戰略打了水漂。如果真的被主管部門叫停業務,這些直播平臺無疑是給自己已經取得視聽許可證的同行做了嫁衣。主管部門留給直播平臺的時間,沒有人知道還有多久,但真的等到那一天的來臨時,希望大部分平臺都做好了準備。
當前,游戲行業面臨的監管也在趨于嚴格,廣電總局去年給手游增設了版號這一門檻。但相對直播平臺動輒成本幾千萬的都一證難求的狀況來說,游戲行業只是小巫見大巫,畢竟只要一定的時間和合乎規范就能申請到到版號。市場的硬性準入門檻一旦再提高,忽視監管很可能會導致生存空間的直接消失。
除了直播,A站事件同樣給了游戲行業莫大的啟示,無論是不是做產品,法律法規的坑一定要避開,該申辦的資質,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