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中國文學盛典·魯迅文學獎之夜”
光明日報記者 饒翔 劉江偉 劉平安
11月20日夜,中央歌劇院,“中國文學盛典·魯迅文學獎之夜”盛大啟幕。
這是一次無比隆重的文學最高獎頒獎典禮,這是屬于中國文學莊嚴而璀璨的時刻。
樂曲昂揚,激蕩起當代作家潛心創作的奮進旋律;燈光溢彩,映照出文學非凡十年的多姿風采;掌聲雷動,道出了人們對復興路上文學的喝彩與期待。
新時代新征程,當代中國文學的歷史方位。如何展現新時代精神高度,如何描繪新征程恢宏氣象,如何書寫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詩?
35位獲獎作家,以獨具匠心的創造作出了各自的回答;“與人民心心相印,與時代深入對話”,則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盛典現場,文與藝多彩聯動,詩與曲交相輝映,輕歌曼舞中,文學盡情綻放她的典雅、精微、博大、包容。跨界賦能,嫁接共生,當代文學正以豐富深邃的母本價值,向著其他文藝樣式,敞開豐沛的生命力和無限的可能性。
王蒙和施金通為報告文學獎獲獎者頒獎。資料圖片
彰顯文學的價值和尊嚴
文學,連接江河湖海,擺渡個體心靈,照亮煙火日常。
短片《文學,跨越山海》《中國文學這十年》貫通現實和歷史,呈現了文學之于生活的重要意義,展現了中國文學百年來走過的光輝歷程。新時代十年來,中國文學天高地闊、氣象萬千。廣大作家牢記“國之大者”,描繪時代巨變,攀登藝術高峰,為豐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強人民精神力量作出巨大貢獻。
本次盛典頒出的35篇(部)獲獎作品,涵蓋中篇小說、短篇小說、報告文學、詩歌、散文雜文、理論評論、翻譯7個門類,構筑了魯迅文學獎的壯麗景觀,呈現出新時代文學的多元、豐富與深廣。
每輪頒獎時,舞臺豎立起光影編織的書簽。伴著歌隊的吟唱聲,獲獎作家從書簽后緩緩走出,象征他從作品中,從他的思想和探索中,走向更為廣大的讀者和觀眾。一枚書簽,猶如一葉扁舟,連接著大眾與文學、讀者與作家。
中國作協主席鐵凝表示,舉辦“中國文學盛典·魯迅文學獎之夜”,就是以莊重盛大的儀式表彰獲獎作家,彰顯文學的價值和尊嚴,向廣大熱愛文學的人們展現新時代文學的豐碩成果和嶄新氣象。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來吧,讓我編織你們”,這是小說《青春萬歲》的熾熱呼喚;“千萬個青年人歡聚一堂,拉起手唱起歌跳起舞來,讓我們唱一支友誼之歌”,這是歌曲《青年友誼圓舞曲》的歡快旋律;“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蕩起小船兒,暖風輕輕吹”,這是歌曲《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的青春約定……情景歌舞《文學里的青春》把文學與歌曲巧妙融合,訴說著青春的輕快與絢爛、激情與夢想,也展示了文學與各藝術門類跨界聯動的可能性。
本次文學盛典將文學頒獎典禮與作品朗誦、情景歌舞、舞劇、合唱等舞臺表演形式相結合,展現文學之風雅,讓藝術舞臺綻放出文學光芒。同時,頒獎典禮首次與電視臺晚會和網絡平臺直播融合,充分展示新時代文學欣欣向榮的發展態勢,最大程度吸引并擁抱廣大讀者,讓文學“破圈”傳播。
總導演周雄認為,文學來自田間地頭、萬家燈火,能在老百姓口中相傳,為婦孺所知。要達到這樣的效果,除了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還需要媒體機構對文學進行“二次創作”,打造更加豐富多元的傳播產品和宣發方式,讓作家作品以更豐富的形態、更新穎的方式為讀者所熟知。
鐵凝和張宏森為中篇小說獎獲獎者頒獎。資料圖片
描繪新征程的恢宏氣象
文學吹響時代號角,呈現偉大實踐,禮贊不凡英雄。
歌曲《新征程,我們一起遠航》生動表達“黨把人民端端放心上,人民把黨暖暖記心上”的真摯情感及共同踏上新征程,書寫新時代華章的決心和力量。一直以來,廣大作家扎根生活、扎根人民,與時代同步伐,反映現實、書寫現實,不斷從偉大社會實踐中發現新的創作素材,拓展新的思想視野,開辟新的藝術空間。
謳歌、表現、塑造時代英雄,表現人如何創造歷史、創造生活,人如何堅忍、英勇地追求美好,是本屆魯迅文學獎獲獎作品的一大亮點。在塑造英雄形象方面,軍旅作家表現格外突出。王凱的中篇小說《荒野步槍手》、董夏青青的短篇小說《在阿吾斯奇》、劉笑偉的詩集《歲月青銅》直接切入我軍當下強軍現場,以結實飽滿的形象、鏗鏘有力的語言,譜寫了新時代的強軍故事和熱血詩篇,稱頌了可親可敬的基層官兵,塑造了真實動人的新時代軍人風貌。
短篇小說獎獲獎者董夏青青現場分享了她與邊防戰士一起冒雪巡邏的故事。零下二十多攝氏度,風吹得人寸步難行,干糧凍成了硬塊。“冒雪巡邏我去過,頂著風攀登我也去過”,正是因為“去過”,董夏青青用作品讓更多人看到了邊防戰士的生活,了解到邊防官兵的工作是重要的、有意義的。她也因此被親切地稱為“邊防戰士心中的小黃花”。來自魯迅文學獎的這份榮譽不僅屬于她,也屬于戍邊的戰士們。
當“人民藝術家”王蒙和湖南省花垣縣雙龍鎮副鎮長、十八洞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施金通為報告文學獎獲獎者頒獎時,現場數次響起熱烈的掌聲。報告文學被譽為文學創作中的“輕騎兵”,在重大主題創作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重大主題創作以愛黨愛國為鮮明導向,體現了文學工作者的使命與擔當,踐行了與時代同行、與人民同心的創作理念。比如蔣巍的《國家溫度》,為我國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戰脫貧攻堅留下了重要文學記錄,也是一份珍貴的民族記憶與文學記憶。丁曉平的報告文學《紅船啟航》生動還原了中國共產黨的誕生歷程,表現了新中國成立后70余年間嘉興人民對紅船精神堅定的傳承弘揚,有力地展現了中國共產黨一百年來永葆初心、勇擔時代使命的大黨風采。
短篇小說獎獲獎者董夏青青(中)敬軍禮。資料圖片
書寫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詩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推出更多增強人民精神力量的優秀作品。本屆魯迅文學獎獲獎作品勾勒出從時代英雄到平凡奮斗者的人物群像,折射出不同時代閃亮的精神圖譜。正如鐵凝所說:“當作家與黨和人民一起奔赴我們民族的光明未來時,他自然而然就會被這沸騰的生活所打動,被可愛可敬的人民所感動。他的文字浸透了生活的汁液,也具有了時代的重量。”
隨著“鄉村振興”與“生態文明建設”成為重要的時代命題,書寫鄉村生活細節,表現農事、風物、民俗等成為一種新的潮流。中國人的日常生活經由文學語言的擦亮,綻放出迷人的光澤。
“稻子熟了/在田野里/翻起了金色的波浪/大家夸夸棉花/它就笑咧了嘴/吐出雪白的軟軟的云朵”“種子被埋在大雪下/安靜發芽/老枯樹在夜里長出一根新芽/而我/在爸爸媽媽看不見的地方/偷偷長大”“你長高 長高/長到天上去都可以/根在我心里”……這些充滿童稚的詩句出自湖南懷化粟裕希望小學的小學生們創作的上千首詩歌中。幾位“大山里的小詩人”代表也來到了頒獎典禮現場,他們不僅享受了和作家阿來一起為五位獲獎詩人頒獎的榮光,還得到機會向在場的作家們發出邀請:“我的家鄉很美,房前屋后都結滿了金燦燦的橘子,可甜了。我想請在座的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到我們大山去看看,教我們寫詩。”觀眾席響起熱烈的掌聲,這是對孩子們真誠邀約的誠摯回答。
“我是一名在青海湖邊放牧的蒙古族人。”中篇小說獎得主、“80后”的索南才讓這樣介紹自己。身著華麗民族服裝的他與觀眾分享他的故事,文學閱讀如何引領他走入一個神奇的世界,他在放牧之余自發地開始文學創作。他的小說以當代牧民生活為藍本,展現神奇遼闊、生意盎然的西部原野,親愛依存的各民族兄弟,在無垠的原野上演繹了動人的青春傳奇。
索南才讓還回憶起了剛開始創作時一位文學期刊編輯對他的無私幫助。文學的榮光屬于作者,也屬于編輯。在“致敬編輯”環節,大屏幕上滾動著為中國當代文學繁榮發展作出重大貢獻的編輯們的頭像,他們的視野、判斷和勞作參與塑造著中國文學的風貌和進程。他們是站在作家背后的人,守護著文學的理想和品格。
“幾回回夢里回延安/雙手摟定寶塔山/千聲萬聲呼喚你/——母親延安就在這里!”詩人賀敬之創作于1956年的《回延安》是中國當代文學經典名篇。此次為晚會全新創作的詩歌《回延安》既是向經典致敬,也重提文藝工作者“回延安”的初心與使命:“從延安出發/一代又一代文藝工作者/以人民為中心/書寫著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詩/從延安出發/一代又一代文藝工作者/堅守人民立場/讓文藝的百花園永遠為人民綻放/從延安出發/今天的我們/追隨著先輩的方向/為人民抒寫,為時代立傳/我們的筆下,豪情萬丈,山高水長。”演員張凱麗和劉勁慷慨激昂的朗誦將晚會的氣氛推向高潮。
“不忘初心,繼續前行,萬水千山中國道路……”在《不忘初心》的嘹亮歌聲中,本次“中國文學盛典·魯迅文學獎之夜”落下帷幕。
走下領獎臺,一切從零開始,不忘初心再出發。蔣巍的一番鏗鏘之言代表了作家們的心聲——
“今天,我和所有獲獎作家列隊在這個輝煌的夜晚,讓我們更深刻地意識到,出發,是一個作家最美的姿態!我相信,對于偉大中國夢和輝煌新時代所迸發的創造力,我們的想象力是永遠不夠的。只要有夢想,一切不可阻擋!”
【獲獎作者說】
文學之光,給靈魂以最溫柔的投射
索南才讓(中篇小說獎得主)
我是青海湖邊的一個蒙古族牧民,很多年前,當我過早地離開了學校,在漫長的放牧中開始閱讀時,我并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從事文學創作;很多年后,當我跌跌撞撞開始寫作時,我也沒有想過某一天會站在這里。但是今天,我卻真的站在了這里。這是文學之光,給我靈魂以最溫柔的投射。
中篇小說一直是中國文學版圖里特點鮮明、力量強勁的一個領域,這里誕生了一批具有民族意識和現實主義精神的經典作品。中篇小說的豐收,有著人類命運的回響。可以說,每一個中國作家,都在中篇小說中感受到時代的形象和生活的細微。閱讀這次獲獎作家的作品,看到的是廣闊的社會生活畫卷,更是中國故事的豐饒。
創新是文學的鮮活生命力,我們也應當發揚守正創新的精神。我想用手里這支筆,帶大家去看看我放牧的草原,認識和我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我的文學夢想里永遠有這遼闊草原和草原上可愛的人們,永遠有我對海北草原的深情,對偉大文化傳統的熱愛,有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信念和堅守。
在字里行間留住歲月的光影與人心的暖意
董夏青青(短篇小說獎得主)
短篇小說的篇幅雖然不長,但宕開的每一筆都可以洞見綠水青山、英雄的人民和偉大的時代。當我們的筆觸落到一幅肖像、一棵樹、一片月光,或是一個逝去的身影乃至一封家信之上,文字就會漸次照亮那些我們渴望記錄的歷史局部與人生細節——人們會讀到信仰是如何支撐著一位母親走向“未完成”的命運結局,會感慨于邊疆之地,一棵胡楊樹是如何激勵孩童們燃起向往,會共情于理想者不懈思索的堅持,也會被月光下,杏煙河畔的女子們共度滄桑的輾轉曲折而感染,被邊防軍人身后,那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所觸動。
和每位有志于短篇小說的作者一樣,我們希望能像前輩作家那樣,通過凝視一處時間的截面,在字里行間留住歲月的光影與人心的暖意,讓屬于這個時代的人們的心靈面貌,在萬把字、百余句的述說中清晰可辨。由此看來,未來值得我們去記錄的故事還有太多,那些將令人振奮與感動的角色和故事,就在某一地,等待著我們所有人用情、用力地書寫。
出發,是一個作家最美的姿態
蔣巍(報告文學獎得主)
2019年秋,當我帶上一盞小臺燈,不斷翻山越嶺進村入寨,走向全國扶貧攻堅的廣闊戰場時,我忘記了那年我72歲。
先是陜西黃土高坡的一排排窯洞,再到新疆的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然后是貴州的崇山峻嶺,上海支援全國的扶貧中心,最后進入黑龍江省著名的“傻子屯”。近兩年時間,我繞了全國一圈,歸家時已經75歲了。太太說我“雖是老驥,并不伏櫪”。寫作時待在小旅店的房間,經常一整天沒人說話,寫到動情處,自己或淚流滿面,或放聲大笑,整個身心好像還在田間地頭和鄉親們中間。今天,我可以驕傲地作證:走遍大江南北,到處是青山秀水、明窗亮瓦的新房舍,甚至是一棟棟紅柱飛檐的小別墅了,流傳千年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曾經泥漿滿地、柴草亂飛的破敗村莊,已永遠成為歷史的記憶。如畫江山、美麗中國,正在成為世界上最新最美最廣闊的畫卷!
無論多么偉大的意義,都是由細節組成的。在貴州銅仁的一個移民安置區,一位姓袁的農婦脫口而出對我說:“沒想到幸福生活來得這么快!”在樓下的廣場上,居委會干部正在給一大群老頭老太太辦學習班,任務是教他們如何記住樓號房號,如何乘電梯,如何開防盜門。為描述這一切,我渴望并愿意不斷地出發。
為一個偉大的時代獻出自己的聲音
陳人杰(詩歌獎得主)
我2012年援藏,2019年留藏,至今已經十個年頭了。從杭州出發,一路向西向上,選擇了不斷攀登的道路。承蒙詩神的眷顧,感恩時代的召喚和西藏的接納,把我從普通的支邊人變成美麗家園的謳歌者。在雪域母親飽含深情的愛撫下,我完成了一次新的成長,領受一種嶄新的教育,詩歌便是啟迪神志、激蕩青春的課程之一。
在這個一晃便是半生的歲月流年里,忘不了我在兒子三個月大時便去了西藏,而幾年后,當我被牧民親切地稱為“創建幼兒園的牦牛”,我看見兒子又長高了,他的年齡便是我在西藏的年輪;忘不了妻子為了支持我的事業,在我第二次申請援藏時說:“你放心,我們的孩子我照顧好,牧區的孩子也需要你的照顧”……
沃爾科特說:“要改變你的語言,必須改變你的生活。”面對萬里羌塘草原上白云與羊群交融的地平線,面對冰雪高原一片片地開出的小花,面對西藏的神秘、深邃和新時代新征程中的千年巨變,當我跋涉,我才能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并深感我留在雪域里的那些腳印,正是個體生命向遼闊世界的致敬,那是我和大地、萬物建立的聯系,是為一個偉大的時代獻出自己的聲音。
帶著關懷和溫暖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龐余亮(散文雜文獎得主)
在基層熱愛文學寫作多年,文學已經改變了我的生命。寫作并沒有指望獲獎,但是魯迅文學獎還是準確地找到了我,這必須感謝這個偉大的時代和火熱的生活,感謝中國作家協會對于基層作家的關注。表現真善美,具有時代性和人民性的作品,一定會得到讀者的喜歡,也一定會被公正而溫暖的評委們及時發現,這就是文學根植于生活結出的神奇的果實。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民生活中本來就存在著文學藝術原料的礦藏,人民生活是一切文學藝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創作源泉。”《小先生》這本散文集的生活土壤就是鄉村學校和所有為鄉村教育默默奉獻的老師們。因此,《小先生》的榮譽不僅是我個人的榮譽,更是那些在鄉村教育默默奉獻的老師們的榮譽。我會把這份關懷和溫暖傳遞到我們的基層作家中,更會帶著這份關懷和溫暖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回報面前這火熱的生活和我們身處的這個偉大的時代。
優秀批評家要和普通讀者在一起
張莉(文學理論評論獎得主)
能獲得以魯迅先生命名的獎,真是莫大的榮耀。在這樣的莊嚴時刻,我想到魯迅先生的話:“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和無數的人與無窮的遠方在一起,是一位好作家應該擁有的情懷,也是一位優秀批評家應該到達的境界。優秀批評家要和普通讀者在一起,和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在一起,唯其如此,他/她的文字中才能有情懷,面對作品的文學情懷,面對社會的人間情懷。優秀批評家有如我們時代的“持微火者”,他/她有溫度、有情感、有個性,有發現;他/她是文學的知音、是作品的知音、是作家的知音。與此同時,優秀的文學批評家要有忠直無欺的品德,他/她可以熱烈贊美一部作品的優長,也能坦率討論一部作品的缺憾,他們懂得與作家、與作品“將心比心”,終生致力于和作家、和讀者、和我們的時代凝聚起珍貴的審美信任。
向外探求,體驗不同的文化
楊鐵軍(文學翻譯獎得主)
文學翻譯是一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行為,其本身便蘊含了一個最根本的人生倫理,即,在承認不完美的前提下創造完美;如果完美注定不可企及,那么翻譯就是無限逼近這個“不可企及”的一個過程。對譯者來說,若是能夠再進一步,一番勞作之后,像保爾·瓦雷里那樣喟然而嘆:“多好的酬勞啊”,這本身便到了很高的境界了。這一番勞作的過程可能是漫長的、痛苦的,是嚴酷的考驗,但卻不吝于提供一個“有會于心”的保證。
從古至今,我們中國人都是一個好奇的民族,充滿了向外探求的欲望,這是中國文化的生命力所在。最好的例子就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其生命力很大程度上來源于翻譯的刺激,我們應該對此感到自豪。因為這也正是漢語活力的表現:唯其包容萬有,所以氣象萬千。作為譯者,我們更容易從一個沉浸者的角度去體驗不同的文化,參與漢語語言和文化的持續更新,體驗到最大的快樂,何其幸也!
《光明日報》( 2022年11月21日 09版)